【都昊】窃玉留香(五)

私设很多,ooc

恭喜魔尊大人,获得地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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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混沌初开之时,先孕育阴阳二气其后才有天地之分,再其后才有了三界万千生灵。然三界生灵者众,却万变不离其宗,无一不能用阴阳二字作解。万万年来阴与阳相克相生,相互调和才有了春秋之分以及男女之别,故而三界生灵能绵延不觉,生生不息。


罗睺计都虽有诛天灭地之能,但也在三界之中,自然知道男女之别若按阴阳之分,则男属阳女属阴,所以男女结合才能孕育后嗣。他一直这么认为并始终坚信这是个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所以他之前才用“要柏麟为他诞下修罗族后嗣”这种话威胁、刺激他。然而魔医的一句话似乎打破了他的认知,罗睺计都和柏麟,两个男子实打实地孕育了一个神魔之子。


堂堂修罗魔域地魔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古怪地把柏麟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要不是柏麟身体由他亲自验过还以为……


灼热地视线从身上扫过,柏麟不悦地皱了皱眉,罗睺计都这才收回了视线。他挥手遣退了魔医,看着坐在桌案前的柏麟神情自若地摆弄着刚刚被他折断地枯枝,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魔尊是有话要跟我说?”柏麟把那两段枯枝收拾好,看着罗睺计都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先开了口主动问了出来,“魔尊是不是觉得这事特别匪夷所思,有点不能接受,甚至会觉得……我是不是个怪物?”


“没有”罗睺计都脱口而出,但想到他刚刚联想的那些事情,最后还是没了多少底气,他怔怔地看着柏麟,想从他脸上辨认出来一丝情绪,可看他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柏麟撑着案角起身,“也对,自天地初开,男身诞子之事也是寥寥无几,魔尊有所怀疑也是对的。”


罗睺计都听着柏麟的话喉头堵得难受,却不知该怎么宽慰他,“柏麟。”


“我乏了,看来今日不能好好招待魔尊了,魔尊请自便。”他侧着身躺在床上,面朝里背对着罗睺计都,俨然一幅拒客之态。


罗睺计都只好讪讪地离开,“你好好休息,吾改日再来看君。”


罗睺计都看着柏麟留给他的那个背影,心下一片荒凉,或许他又一次伤了他的心。

 


 

罗睺计都让无支祁和元朗从四处搜罗来不少关于诞子和孕育后嗣之类的书册典籍,成册成册的书堆满了整个议事厅。无支祁和元朗看着他们近几日有些手不释卷、废寝忘食的魔尊,实在不知道他这是又抽了哪门子的风。元朗若有所思地摇着他手中的扇子,无支祁怀里抱着他的小狐狸,两个人精无声地交流了一番后还是觉得需要把该禀告的事情给魔尊说明白了。


“魔尊,今天负责给柏麟调养身体的魔医来找过您,可您今日不在,他让属下告诉您,柏麟之前的寒症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怕冷畏寒这毛病虽然落下了,但只要不在寒湿地方待太长时间基本就就不会再犯。”


罗睺计都翻着书册皱了皱眉,“魔医还说男身诞子之事实属罕见,可柏麟腹中所怀乃为神魔之子是确定的。自古以来孕育神魔之子皆是逆天之举,对母体所秏甚大,散仙之躯能不能受得住也为未可知,再者神魔之子能活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大概只能存活十之一二左右。”


罗睺计都看着无支祁怀中抱着的狐狸崽子答非所问,“无支祁,当初紫狐产子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无支祁回忆了一下,“挺顺利的啊,我跟紫狐都是妖,紫狐又是个母狐狸,也没受多大罪。”


无支祁这话的言下之意是说,人家紫狐不跨种族和性别,对你们没有参考价值。元朗看着罗睺计都变黑了的脸,给他出了个主意,“你为什么不去问一下褚璇玑,禹司凤严格意义上也是神妖之子,褚璇玑生家大儿子时也是凡人之躯。”


罗睺计都抽了抽额角,思索了片刻虽然觉得有点不太靠谱还是让出主意的人去找他们旁敲侧击,可是魔尊高看了这两个属下,不仅没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没过多久“魔尊想娶天界女仙做魔后绵延后嗣”的流言自少阳而出,还传得纷纷扬扬有模有样,弄得三界皆知魔尊有意要跟天界联姻。

 



罗睺计都再次踏入魔尊寝殿时柏麟刚喝完药,干呕得厉害。刺鼻的药味儿就算是燃着松香也盖不住,老魔医在一旁小心地替他抚背顺气。罗睺计都观其脸色,好像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没有一丝血色,俊秀的眉皱成一团看起来难受得紧,鬓发早已被冷汗打湿,凌乱地沾在脸上。


老魔医见魔尊进来识趣地把位置腾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罗睺计都把柏麟圈在怀里,小心地渡给他一点魔气想让他不那么难受。等他缓过神来柏麟早已没有多少气力,绵软无力地靠在罗睺计都的怀里闭着眼并不想给他说话。


“他这几日都是这样难受?”罗睺计都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无支祁和元朗跟他说这人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他这幅样子还不如之前。


“启蒙魔尊,有孕初期,胎儿不稳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情理之中,魔尊放心。属下最近特意给帝君配了安胎的方子,帝君情况已经比前几天好上许多。只是像干呕、食欲不振等害喜症状还要持续一段时日。”


“你下去吧。”等老魔医退下罗睺计都帮他拭去额角的冷汗,把人抱到床上让他躺好,安安静静地由着他摆布。


这几日为了解他心中疑惑他也翻看了不少关于怀孕之类的医书,初期害喜之症也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没想到柏麟如今反应这般大。罗睺计都忧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怀胎数月,这才刚开始就被折腾成这般模样,他真的能平平安安渡过这一劫吗?无支祁有句话说的不假,诞育神魔之子者大多都是九死一生,就算寻常妇人产子也是要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的。


“柏麟,对不起。”罗睺计都不知道此时除了道歉他还能说些什么。柏麟藏在被子里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阖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罗睺计都坐在一旁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数百年都没参透的心结这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想明白。罗睺计都不确定现在对他是爱还是恨,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柏麟死,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想过要他的命。



 

 

老魔医战战兢兢地跟着左使进了议事厅,魔尊罗睺计都高坐主位威严赫赫,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并不好还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属下参见魔尊。”老魔医礼数周全的行了礼,跪在原地不敢吭声。


“若是把柏麟腹中的孩子打掉对他的伤害有多大。”无支祁和老魔医听着有些懵,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回话,可罗睺计都不带起伏的声音自高座上传来不容他再拖延,“本座在问你话。”


老魔医哆哆嗦嗦的组织了一番措辞,“现在帝君腹中骨肉还没成形,此时落胎伤害不是很大,事后精心调养一番即可复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就把孩子打了吧,本座只想让他好好活着,平平安安地待在本座身边。”


“事关重大,此事是不是要跟帝君一番。”


“不用了,本座心意已决,你着手准备吧,越快越好,切记想个对他伤害最小的法子。”


老魔医不得已还是领了命,觉得他们魔尊这次怕是又出了昏招。他想到每次去给柏麟帝君送药,偶尔说到腹中血脉,帝君即便身子不适精神也好很多,想必帝君对腹中的孩子也是满怀期待。可是魔尊之命他不敢不听,不得不听,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无奈地离开议事厅。


“兄弟,他腹中所怀可是你的至亲血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没了外人无支祁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急得他只想把罗睺计都骂醒。


“血脉?”罗睺计都顿了顿,像似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无支祁,修罗一族以好战闻名,唯有勇者、强者才能在修罗一族生存下来,血脉、至亲、礼节这种东西根本约束不了他们。本座从不知血脉为何物,但本座知道得让他好好活着。”


罗睺计都若不是凭借魔煞星强大的武力怕是不到幼年就会成为强者的猎物,更别说让他们规规矩矩地对自己唯命是从。为了生存和地位,修罗一族骨肉相残的比比皆是,血脉和礼节在这里是最无用的东西。


幼年的罗睺计都亲眼看到修罗王砍下他父亲的头颅,踏着他父亲的尸体坐上这个王座,王座之上至亲血脉的血还未干,修罗王就把父亲的头扔到群臣面前,自此修罗一族对修罗王俯首称臣。


只要能在修罗族有更大的权利,他们不介意弑父杀君。即便是现在他所管辖的魔域,此事也屡见不鲜,只是没人敢来挑战他的地位罢了。


他罗睺计都天生地养诞生于修罗魔煞之地,天生的魔煞之力无人能及,既无血亲也无挚友,对血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更没什么概念。


“你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来的吗?”对着难得的挚友,罗睺计都把之前那些事全盘脱出,无支祁静静地听着,他认识魔煞星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痛苦、懊悔、挣扎,这些情绪无支祁觉得本应与他无关。


“柏麟性子刚烈,傲骨嶙峋,虽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男子之身孕子,可那个孩子实实在在是他被折辱的证据,柏麟要如何面对他。”


罗睺计都疲惫的靠在座位上,“既然那个孩子会伤害到他,倒不如舍了一了百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无支祁也没什么插话的名头,只盼着他俩别做什么后悔的事情。

 


 

柏麟今日睡得不怎么踏实,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要发生。猝然的心悸让他彻底醒来,空空荡荡的魔尊殿跟之前并无不同,才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床沿回忆着梦里的场景,梦里好像有个小娃娃在向他招手,可他还没还清那个小娃娃长什么样子梦就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奇地盯着自己那里看,那个魔医说过会有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腹中逐渐长大,等足月了就会诞下一个活泼可爱小娃娃,与他血脉相连,关系紧密。


柏麟闻道而生,是凤凰一族的凤主也是天道钦定的帝君,自幼由织女养大后来在天帝座下聆听教诲,三界之中并无他的血脉至亲。这个孩子是唯一一个,虽然他存在的过程是柏麟心头的一根刺。可这两个多月以来,柏麟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存在,并且在他腹中渐渐成长。


他动了动疲乏的身体,本想下床倒杯水喝,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罗睺计都不知道什么坐在他身边,老魔医端着药碗站在不远处,始终不敢靠近半分。


“把药给我吧,辛苦了。”老魔医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不敢看他,看着那碗药一点一点消失,老魔医终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药刚入口柏麟就觉得不对,胃中强烈的的干呕让他把药都吐了出来洒了罗睺计都一身,剩下的一半在药碗里被罗睺计都拖在手里。跪着的老魔医以头抢地,一声声在跟他认罪,这场面哪怕是个痴傻之人也能看出不寻常更何况是柏麟。


“敢问魔尊大人,这药为何与平日不同?自打知道他的存在,往日也没见您特意跑来陪我喝药。”柏麟拉着罗睺计都的手抚上自己小腹,凭他们之间的牵连,罗睺计都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罗睺计都,怎么这药就如此让魔尊大人为难,连承认的胆子都不敢了?”柏麟使出浑身力气把他手里的药碗打翻,苦涩的药汁洒在他们二人衣裳上,锦缎雪衣晕开一片黑褐色。


“柏麟,本座是为你好,这个孩子不能留。”罗睺计都试图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可怀里的人挣扎地厉害,怎么也不肯平静下来。


“也是,在魔尊眼里柏麟心狠手辣,手段卑劣,又怎么会与仇人孕育血脉?以男子之身却能诞育子嗣,魔尊定然觉得我是个异类,又怎么配得上你?可罗睺计都,会有他并非是我本意……”柏麟压在心头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此时的他忘记了“赎罪”的任务,把这段时间的委屈、愤懑、屈辱明明白白地袒露无疑。


“不是那样的,吾绝无此意,君再信吾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话像一把刀,一刀刀割在两人的心上,字字句句罗睺计都都无可辩驳,“要是留下他,君会没命的。”


他的力气好像终于用尽了,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着话,罗睺计都俯下身才费力地听到他的话,“那就让我死了吧。”


“吾错了,吾向君道歉。”从前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如今空洞无物,晶晶亮亮的液体落到苍白的面颊上,罗睺计都觉得有人在自己头上重重打了一下,怔愣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柏麟竟然哭了。


除了在床上欢、好之时,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柏麟会哭,会脆弱地求死,“罗睺计都,我累了,不想再一个人了。”罗睺计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鲜红的血迹从嘴角渗出,混杂着泪珠淌到罗睺计都手上,身子一歪栽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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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是爱他的,可他就是用不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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